被告公司应对其设立的分公司对债务承担连带责任，而不是补充责任
浙江省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（2022）浙04民终3455号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长O宽带网络服务有限公司。住所地：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甲38号1号楼5层C5002室。统一社会信用代码：91110108722604607B。
法定代表人：班O，该公司经理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谭OO，男，该公司员工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浙江铁O光电科技有限公司。住所地：浙江省长兴县煤山工业园区。统一社会信用代码：91330522147152666B（2／3）。
法定代表人：胡OO，该公司董事长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孙晓明，浙江浙杭（长兴）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许宏伟，浙江浙杭（长兴）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长O宽带网络服务有限公司嘉兴分公司。住所地：浙江省嘉兴市南湖区世纪广场办公室15A室-2。统一社会信用代码：91330402307743618M。
负责人：曲OO，该公司经理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吕慧，浙江嘉诚中天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吴鹿桑佳，浙江嘉诚中天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。
上诉人长O宽带网络服务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长O公司）因与被上诉人浙江铁O光电科技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铁O公司）、长O宽带网络服务有限公司嘉兴分公司（以下简称长O嘉兴分公司）买卖合同纠纷一案，不服浙江省嘉兴市南湖区人民法院（2022）浙0402民初4801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于2022年10月19日立案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不开庭进行了审理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长O公司上诉请求：撤销一审判决，依法改判长O公司承担补充责任。事实和理由：1．一审法院认定事实不清，适用法律错误。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签署多笔《购销合同》，并在2020年进行结算并签署《协议书》，《协议书》已经明确了对于《购销合同》形成的货款由长O嘉兴分公司自行支付，铁O公司也已接受，且通过查询一审法院的裁判文书可以清楚看出长O嘉兴分公司独立核算和有自行管理的财产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七十四条第二款规定：“分支机构以自己的名义从事民事活动，产生的民事责任由法人承担；也可以先以该分支机构管理的财产承担，不足以承担的，由法人承担。”故长O公司仅就欠款承担补充责任。2．即使长O公司与铁O公司于2017年签署了《代付材料设备采购款协议》，约定长O公司代为支付其分公司的货款，但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2020年签署《协议书》，应视为铁O公司同意长O公司的对其应履行的债务由长O嘉兴分公司承担，放弃要求长O公司直接履行的权利。因此无论在事实方面还是法律适用，一审法院均存在严重错误。
铁O公司辩称，长O公司应该与长O嘉兴分公司对债务承担连带责任，而不是补充责任。请求二审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长O嘉兴分公司辩称，坚持一审答辩意见，长O嘉兴分公司的诉讼主体不适格，在本案中无需承担单独的法律责任。
铁O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：一、长O公司、长O嘉兴分公司支付拖欠货款共计705189元；二、长O公司、长O嘉兴分公司支付违约金58707元（计算方式为：705189＊3.7％／360＊540＊1.5=58707元，即自2020年11月16日起计算至起诉之日止），上述款项合计763896元。三、本案诉讼费用由长O公司、长O嘉兴分公司负担。
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2017年铁O公司与长O公司签订《代付材料设备采购款协议》，约定铁O公司与长O公司下属分子公司签订多份《购销合同》，由铁O公司提供相关设备产品，约定长O公司各分子公司的未结算部分的款项统一由长O公司支付。后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签订有《购销合同》，由长O嘉兴分公司向铁O公司采购设备产品。2020年11月16日，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签订《协议书》，长O嘉兴分公司确认截止2020年7月31日尚欠铁O公司货款705189元，约定自2020年11月起分24期支付，每月支付29382.88元。但此后长O公司、长O嘉兴分公司均未付款。
一审法院认为，本案系买卖合同纠纷。长O嘉兴分公司以自己的名义与铁O公司签订买卖合同，并基于该合同关系进行结算和签订《协议书》，系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，不违反法律规定，对双方均有拘束力。长O嘉兴分公司为长O公司的分支机构，由此产生的法律后果，依法应由设立该机构的法人，即长O公司承担，该种承担责任的方式也与代付款协议的约定一致。没有证据证明长O嘉兴分公司独立核算或有自行管理的财产，故长O公司辩称承担补充责任缺乏法律依据。双方虽然约定分24期付款，但签订分期付款《协议书》后至今均未履行任意一期付款义务，故铁O公司有权依法要求长O公司在履行期限届满前支付全部货款，同时由长O公司承担逾期付款的违约责任。关于铁O公司主张的违约金（即逾期付款利息）的计算方式，一审法院酌情调整为，分别自2020年12月1日起至2022年7月1日期间，每月1日按照29382.88元为基数，按同期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的1.5倍，计算至2022年7月27日止，该日后的各期货款不再计算逾期利息。
综上，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六十条、第一百零九条、第一百一十二条、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〉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》第一条第二款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七十五条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四十五条之规定，判决：一、长O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支付铁O公司货款705189元及逾期付款利息（自2020年12月1日起至2022年7月1日期间，每月1日起以29382.88元为基数，分别计算至2022年7月27日止，利率标准：按同期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的1.5倍）；二、驳回铁O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六十条之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5720元，由长O公司负担，于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交纳。长O公司缴纳账户户名：嘉兴市南湖区财政局财政非税收入财政结算户，开户银行：中国农业银行嘉兴南湖支行，账号为：×××，逾期缴纳将移送执行。
二审期间，当事人围绕上诉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，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。长O公司提交的（2022）浙0402执358号之一执行裁定书、（2020）苏0509民初2805号民事判决书，对其真实性予以认可，但长O嘉兴分公司在其他案件中承担责任，与长O公司在本案中是否应当承担责任无关，故本院不予认定。
本院对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予以确认。
本院认为，本案为买卖合同纠纷，二审争议在于长O公司就案涉交易是否应当承担付款责任。首先，铁O公司与长O公司签订《代付材料设备采购款协议》，约定对铁O公司与长O公司下属分子公司签订的《购销合同》，长O公司各分子公司的未结算部分的款项，统一由长O公司支付。该协议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，合法有效，现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发生交易产生的货款，根据《代付材料设备采购款协议》约定应由长O公司承担付款责任。铁O公司与长O嘉兴分公司之后签订的《协议书》，系对长O嘉兴分公司欠款金额以及付款时间的确认，并未免除《代付材料设备采购款协议》中长O公司应当承担的付款责任。其次，本案系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，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〉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》第一条第二款的规定，应当适用当时的法律规定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》第七十四条第二款规定：“分支机构以自己的名义从事民事活动，产生的民事责任由法人承担；也可以先以该分支机构管理的财产承担，不足以承担的，由法人承担。”因此，铁O公司可以请求由长O公司承担长O嘉兴分公司从事民事活动产生的民事责任，一审判决予以支持有相应的事实与法律依据，本院予以确认。长O公司认为其仅承担补充责任不能成立。综上，长O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，应予驳回；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应予维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二审案件受理费11440元，由长O宽带网络服务有限公司负担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审判长 褚翔
审判员 舒珊珉
审判员 冯静
二○二三年一月十七日
书记员 黄晓琴